第四十章 终于逃离了-《望辰幽幽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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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还能坚持多久。”
“顶多一个时辰吧,遇见了你,再多活一秒,都是足够,若是现在就结束了,也是无憾的,至少还能在你的怀里。”花幽幽努力抬起手,摩挲着江望辰的脸颊,微微笑着说。
江望辰没有如往常一般逃避或反抗,泪眼婆娑地看着花幽幽脸色枯蔫,生命在慢慢地流逝,而自己又束手无策,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难受。
见花幽幽又闭上眼睛,他便将她扶靠在墙角,又为她披上外套,这才站了起来,急迫地寻找着甬道的出口。
在静谧的黑暗中,时光正偷偷溜走,每一次烛焰的摇晃曳曳都像是在催促江望辰加快节奏。脱了甲胄的江望辰,在更冷的深夜,出更多的汗。每一次跑动都力求极速,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,而每一次起身转向却都背着失望。而时间就这样被阴风吹拂成气,被烛火燃烧成灰,被黑暗一点点笼罩在虚无之中。
“江望……”花幽幽的声音卡在喉结,但在宁静的密室,江望辰却听得清清楚楚,还没有等花幽幽喊完自己的名字,江望辰就先回应道:“在这。”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坐到花幽幽身旁,又将她搂入怀里。
花幽幽的头无力地倚靠在江望辰的肩膀上,经过了两夜,她对这一双厚实的肩膀,已经有了依赖,就像是她枕边的月华,在黑暗中给了亮光,也给了浪漫。
“能在你怀里,就好……”花幽幽气若游丝地说着。
江望辰看着花幽幽的手无力地摊着,脸色如同枯萎的花朵一样,毫无生气光泽,心中阵阵无声的绞痛,强忍着难受道:“你不要说话。”
“再让我说完最后几句,不说就来不及了。”花幽幽努力地摆摆手,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你看那具残骸,到死都孤苦伶仃,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,你能不能将千雨姐姐的石像移到他身旁,也好有一个陪伴。这可能也是千雨姐姐的愿望。”
江望辰看着那具残骸,心中总有莫名的恼怒,若不是他,自己江望辰也不用困于密室之中,但这又是花幽幽最后的心愿,只得顺从。
江望辰将花幽幽安置好,便站了起来,见江望辰再次双手钳制住石像,然后用尽全身的蛮力,让石像在石道上慢慢挪动。石像离骸骨大致只有六、七步的距离,但对于江望辰来说,却如登蜀道,在他挪了三步之远的时候,已经气喘吁吁,再无余力了。即便这样,江望辰哪能罢休,他看了看花幽幽,又稍作调整放松,便又重新开始,听他如雷般大喝一声“哈”!全身肌肉虬扎,青筋暴突,面目充血而呈暗红,一鼓作气竟直接将石像直接移到骨骸旁边。
石像沉重,竟压的石砖下陷,而应着石砖缓缓下层,又一阵与先前相同的“咯咯”声在密室里兴奋地回荡开。紧接着在骸骨后面的石墙开始慢慢颤抖,有大致一个石门面积大小的石砖开始纷纷向地下沉陷。随着石门的出现,一抹清浅的月华,不小心便泄入,落在骨骸之上,折射着幽幽的荧光淡绿,一阵山间的清风带着久违的春意,灌入密室。那一具骸骨在春风之下,顷刻化作尘埃,或落在月光中,或落在石像上,或随风而去到未知名的地方。而那象征着权利的残破的皇冠,仍在风中纹丝不动,不愿从历史中退去。
江望辰从未觉得月光会如此亲切、可爱、温暖、善良……,在他思绪飞转的脑海中,所有能用来形容美好事物的词,他都用了一遍。
在最后的时刻,千雨姐姐的石像又给了他们一线生机。但眼下还有最大的对手――所剩无几的时间。
石门落下,整个密室的动荡仍在继续,江望辰也顾不得平衡,向着花幽幽奔去,只是脚下踩偏,没有了支撑,整个人借着巨大的冲劲飞了出去,幸运得是,他恰好摔至花幽幽身前,江望辰哪里还有间隙喊疼,咬着牙,抱起花幽幽直往石门方向飞窜,还好密室较小,未有几步,江望辰就抱着花幽幽逃出了密室,落在月光之下。江望辰不敢停步,背后的密室几经震荡,框架结构已经岌岌可危,果然只听“轰隆”一声,整个密室,连接着整条甬道瞬间塌落。带着强烈的共振余劲,竟也让东独山震撼摇摆了几下。惊乍飞鸟走兽,啼鸣嗥叫不断,又四散飞奔逃窜。
江望辰停在一条细细的涓流旁,将花幽幽放了下来,确定她鼻尖还有清浅如涟地呼吸,又用东瓢草沾了泉水,喂了些水。见花幽幽死灰般的脸色这才恢复了几丝水嫩,江望辰紧绷的神经和身体终于可以稍稍有点松懈,一个高悬在外太空的心,也安全着陆了。
花幽幽睁开双眼,见江望辰也正盯着自己呢,愁眉不展道:“江望辰,你年纪轻轻的,怎么能就这么陪我殉情了呢,真是孽缘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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