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这担子她扛定了-《君见妖否?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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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死寂的黑岩山脉中。玄魇对这里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,所选的路径总能避开隐形的陷阱与难行的地段,连潜伏在暗处的妖兽都不敢靠近他周身的气息。花见棠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挺拔却依旧单薄的背影,心情复杂到了极点——他还是小白的模样,洗髓泉的冲刷让他的皮肤愈发莹润,银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月华般的光泽,可他又不再是小白了。
他不会主动牵她的手,不会用依赖的眼神看她,更不会软软地叫她“姐姐”。他沉默、冰冷,周身的威严与疏离,像一道无形的墙,将她彻底隔绝在外。
花见棠不知道他为何不杀她,反而带着她——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?还是在苏醒的妖王意识深处,依旧残留着一丝属于“小白”的、对她这个“饲养员”的印记?她不敢问,也不敢想。现在的他,就像行走的天灾,喜怒无常,心思难测,她只能加倍小心。
不知走了多久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玄魇在一处背风的巨大黑石下停下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在此休息。”说完,他便自顾自走到岩石凹陷处盘膝坐下,闭上眼进入了调息状态。
花见棠默默走到离他稍远的地方坐下,生起一堆篝火。跳跃的火光映着她的脸,心中满是茫然与酸楚——她好像把那个黏人的小怪物弄丢了,换回来的,是一个更麻烦、更危险,却也更让人心疼的大怪物。她偷偷抬眼看向玄魇,火光勾勒出他如画的眉眼,却也衬得他愈发冰冷如霜。
“玄魇……”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,满心都是疑问,“你究竟是谁?我又该如何面对你?”
夜色渐深,篝火噼啪作响。一直闭目调息的玄魇忽然睁开眼,金色瞳孔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幽冷的鬼火,直直看向花见棠。
花见棠吓得一个激灵,差点从地上跳起来。
“过来。”他开口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,像一道冰冷的锁链,瞬间捆住了她的四肢百骸。
她心脏漏跳一拍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——过去做什么?他终于要动手了吗?恐惧让她僵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玄魇看着她煞白的脸和抗拒的眼神,眉头又蹙了一下,似乎对她的迟疑感到不悦。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她,目光如同实质,一点点碾磨着她的神经。
最终,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。花见棠咬着下唇,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一点点挪到他面前,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,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。
“再近。”他的语气依旧平淡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。
花见棠闭了闭眼,又往前挪了一小步。此刻,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——混合着洗髓泉的清冽,还有一丝更深沉的幽暗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玄魇似乎满意了,不再说话,重新闭上眼恢复调息的姿态,仿佛叫她过来,只是为了让她站得更近一些。
花见棠僵在原地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,浑身都不自在。夜风穿过石缝带来刺骨的寒意,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牙齿轻轻打颤。
时间在沉默与煎熬中流逝,花见棠站得腿脚发麻,又冷又困,却不敢有丝毫松懈。就在她以为要站着度过一夜时,玄魇忽然睁开眼,目光落在了她微微发抖的身上。
他伸出手,没有碰她,只是对着篝火凌空一点。原本正常燃烧的篝火瞬间窜高,火苗从橘红变成淡淡的金色,散发出的热量骤然增强数倍,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,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意。
花见棠被暖意包裹,冻得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。她惊愕地看着那簇异常的火焰,又看向玄魇——他是在给她取暖?这个认知让她更加茫然,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位妖王的行为逻辑。
玄魇做完这一切,便不再理会她,重新闭目调息。花见棠看着他在火光下依旧冰冷的侧脸,心中紧绷的弦稍稍松动了一丝——或许,他暂时真的不会杀她。
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,她小心翼翼地靠着岩石滑坐下来,蜷缩在火堆旁,眼皮越来越沉重。半梦半醒间,她仿佛回到了破败的林家小院,小小的毛茸茸的团子窝在她怀里,用软糯的声音喊着“姐姐”,金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依赖……
“姐姐……”
一声极轻的、带着含糊与不确定的呓语,突兀地在夜里响起。
花见棠猛地惊醒!她循声望去,玄魇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,双眼紧闭,眉头却微微蹙起,似乎在睡梦中遇到了困扰——刚才那声呓语,正是从他口中发出的!
他在叫“姐姐”?
花见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又酸又胀。是梦吗?在梦里,那个依赖她的小白,还没有完全消失?她屏住呼吸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静静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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